他不吹,只把管口对着地,竖起,冲送丧那边一点头:“行一步。”
送丧的人愣了一下,不知怎的就照做了,抬棺的人肩一沉一抬,往前移了一尺。
朱瀚把唢呐倒回手心,又对迎亲这边一点头:“行一步。”
迎亲的人看他,不知为何,脚就跟着动了。
红伞一倾,花轿一转,也挪了一尺。
“你们一尺、他们一尺,”朱瀚的声音很平,“路,就开了。”
街面上“哗”的一笑。有人道:“这法子好!”
抬棺的一位老人红着眼眶看朱瀚:“爷,杠脚碰到摊火了,怎么办?”
“路让担,摊让火。”朱瀚转头看了眼旁边的烤饼炉,“炉往里挪一掌,抬杠从青石线外走。”
他又朝迎亲那边小声道:“新郎子,掀一下轿帘,让她看两眼这世情。你要娶她进门,先让她看,你的家门不是只进不出的门。”
轿里“嗯”了一声,帘轻轻掀起一线。白与红从这线里对了个眼,谁也没喊一声“冲”。
唢呐重新响起来,先是送丧那边“呜——”的一道长音,再接着迎亲那边热闹的“嘀嘀喇喇”。
两道队伍像梳过的头发,从中间分开,顺顺当当过去了。
“记住。”朱标把铜铃往手心一扣,“巷口第一约:路让担,摊让火。写在心里,明儿还这样走。”
“记住了!”掌勺的大嫂把擀面杖在案上一顿,“以后谁敢横着来,我先敲他!”
“别敲。”朱瀚笑,“先笑。”
午后,河风带着湿汽。小石桥拱得高,桥心窄,两边挑担的、推车的、背篓的你来我往。
桥头有个卖茶的老汉,炉火小小的,茶沫一开就落。
他的茶摊旁边,站着个少年,肩上背着一条磨刀石。
“磨刀,磨剪子嘞——”
他嗓门不小,喊得桥这头那头都能听见。
喊着喊着,忽然“哎呀”一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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