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轻轻敲了两下门框。
“谁?”朱瀚问。
“我。”是石不歪,嗓子哑,“睡不着。”
“喝多了?”
“没。”石不歪把手搭在门框上,“我心里有点痒。”
“痒什么?”
“我这把年纪,骂了半辈子人,今儿才知道骂不如摸。”
他摊开手掌,“你看,我这手有茧,摸木桩能把人的心按住半分。可我不晓得这力气往哪儿放才合适。”
“往轻处。”朱瀚道,“你以前把力气都用在重上。”
石不歪“嘿”地笑:“听你的。”
天刚破晓,旧学府门前的摊贩就来了。
卖草鞋的把鞋底晒在那块旧毡上,薄薄的水汽冒一层白;卖茶的挑来一担温水,搁在门口;磨刀匠早早地坐下,把磨石冲得发亮。
三人谁也不喊,只看着第一缕光在门额下落,像等一回熟客。
“借鞋。”小木匣里多了几双小孩子的鞋,还有两双缝得很细的女鞋,鞋尖绣一朵风样的小花。
白簪抱着红绳从廊下出来,兴冲冲把一头系在门额柱上,一头拉到巷口的槐树,勒个活结,正要退,石不歪一巴掌按住:“你系太高,孩子摸不着。”
“哦。”白簪忙把绳头往下一挪,“这样?”
“再低一寸。”石不歪眯缝眼,“人摸得着,心就记得住。”
不多会儿,李遇抱着鼓来了,顾辰提着几块小木板,其上只画了一条细线。
王福拎着一只小凳,气喘吁吁:“我先站在红绳旁边,谁要摸不到,我就把凳子递过去。”
“好。”朱瀚从院里出来,衣衿半系,语声温,“今日不急走。先摸,再站,再走。谁心里有事,先在门口摸一摸红绳。”
他话音落下不久,城里的晨声铺开。
第一批人沿着巷口涌来,有挑担的,有卖面饼的,有清早去井台打水的妇人。
红绳前,自然就排
-->>(第3/7页)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