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朱瀚,略一颔首:“王爷,门外有人守着那两拨看的人。若他们走近,我的人会绕一圈,看他们的脚。”
“看脚就够。”朱瀚道。
“是。”白簪退开,影子落在廊柱里,淡淡的一绺。
太阳将要落的时候,朱元璋到了。
他没有穿朝服,袖口挽了一寸,像是随意一走。
他在院门口停了一停,先看两块石,后看人群,最后看他儿子。
朱标迎上去,拱手:“父皇。”
“站得还稳?”朱元璋笑问。
“稳。”朱标正色,“今日学‘收’,我收得最好的一次就在闭眼那一回。”
“闭眼也得稳。”朱元璋赞了一句,目光转向朱瀚,
“你这步盘术,朕看着像支小鼓。鼓点慢,人心慢;鼓点齐,人心齐。”
“皇兄说得好。”朱瀚笑,“不过鼓不在外头,在脚底。”
“脚底的鼓。”朱元璋咂了咂嘴,忽道,“你把第三块石也刻了罢。”
“等他们刻。”朱瀚摇头,“‘收得回’这一句,由他们自己刻,才算数。”
“那好。”朱元璋不再多言,站到石旁,忽然对众人道:“谁今日收得最好,谁刻。”
院里一阵静。
好一会儿,老人迈出一步,笑着摇头:“不是我。”
他把竹尺递给白榆,“小子,你刻。你今日那一句‘我到了’,我听见了。”
白榆吓了一跳,手心立刻出汗。
他看了看朱瀚,朱瀚点了点头。
白榆把竹尺握住,手指在尺背上一寸一寸摩挲了三遍,像是在确认某个重量。
然后他把尺当錾,手腕一沉,刻下第一个“收”字的点。
那点极小,却稳。第二笔一落,压住了石心里的一缕微响。
第三笔收勾,他的呼吸悄悄吐出,线也随之收回在字里。
“好。”朱瀚低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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