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后,村中数户邻人相继而至,皆是听闻有南方差官来访,携酒两壶,自来相聚。
“听说你们是差官,可是东宫来人?”一汉子豪爽直问。
朱标抬眸:“是。”不加掩饰。
众人一哗。
“那敢问官爷——贡册折了,这份税,是不是就该轻了?”
“我们听上头说是‘均调’,可我们家地没变,税也没轻。我们想问——那这折,折到哪去了?”
朱标闻言,不即答。
他看了看四周坐着的男女,略一拱手道:“我是东宫建德堂之人,受命微行探查民情,今日听诸位所言,才是真益处。”
“诸位想说的,不如都讲。”
众人起初踌蹰,但不多时便打开了话匣子。
“我们王家田地本就少,前头老爹死了后丁口减半,合该折下三分税,结果还是一斤不落!”
“有些人家倒是折了税,但那是送礼给乡里的——官爷您问问,这叫均?”
“还有,那新来的巡役,说是东宫法令新规,连灶户也要登名入册……这不是又多出事来?”
一时间,屋内众声交迭,怨怼、疑问、夹杂着些许哀声,竟比白日议祠更刺人耳目。
朱标不语,只低头听完每一句,直至最后一人说完,才缓缓起身。
“你们说的,我都记下。”
“明日,我离开三舍后,会立案送入建德堂,三日之内,堂中将发‘民听册’,逐条回复。”
一老者皱眉问:“可你若走了,那回音还能落下吗?我们村里,也不是头一次听这种话了。”
朱标面色一凛,走近几步,缓声道:“我朱标,太子建德堂之主。今日你们说,我既听了,便不能不应。”
“若三日后无应,诸位可联名上告,告我朱标——失信于民。”
屋内一静。
朱瀚坐在一旁,微微一笑,将剩半碗酒饮尽,开口道:“你们若不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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