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刘夫子授课时,阿冷依然照例在旁磨墨备笔。
当刘夫子讲到《论语》中一句「君子不器」时,阿冷的心头又是一阵疑惑。
阿冷在磨墨的间隙,忽然低声开口,问道:「夫子,这不器……是什麽意思?」
刘夫子原本半阖着眼,听到这句问话,他眉头一皱。
这个丫鬟从来不问课上的事,何况这句「不器」是论语中的核心概念之一,对一个刚识字的丫鬟而言,过於艰深。
「咳。」
刘夫子清了清嗓子,略微睁眼,斜睨了阿冷一眼:「器者,器物也。君子不应如器物般,只拘泥於一途一用。」
他说得简练,语气中带着不耐烦,显然不打算多做解释。
然而阿冷却没有退缩,她那双清冷的眼眸,此刻竟带着一丝执着的光,静静地看着刘夫子,像是极力想从他眼中寻求更深层的答案。
刘夫子被她这种不屈不挠的眼神看得微微一怔。
他从未在一个下人,尤其是一个小丫环眼中,看到这种纯粹的求知yu,不带任何讨好,只有ch11u0lU0的困惑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,语气稍缓,彷佛面对一个真正想求学的士子:「不器者,不限於一艺一能,心怀大道,方成君子。」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「譬如一把刀,只会砍,便是器。若知何时该砍,为何而砍,那便是人。」
这番话,对阮琬而言是深奥的儒家哲理,但对阿冷而言,却像是醍醐灌顶。
她脑中瞬间闪过那天老乞丐对地上那些人说的「作恶无胆,求生无义。尔等鼠辈,怎配谈论饶命?」的画面。
她眼神微颤,似有所悟,却又无法言说。
她开始思考,自己手中那根木棍、那支木簪,若只为「打」而打,便是器。
但若她知「为何」而打,「为何」而挡,那便不只为器,而是为「人」。
她眼神微颤,似有所悟,却又无法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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