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写得极慢,让阿冷看清笔锋转折後,才将笔递过去。
阿冷接过笔时,手指略有些僵,明显许久未拿过这样细长之物。
她低头照着那字写,笔迹歪斜、浓淡不匀,却不曾停下。
第三笔落下时,她抬起头望向阮琬,像是在确认:这样,对吗?
阮琬看了一眼,点了点头:「再来一个。」
第二个字是「水」,第三个是「冷」。
「这是你的名字,阿冷的冷。」阮琬说着,落笔更慢了一分。
阿冷看着那字,忽然微微皱眉:「原来……是这样写的。」
「你以前没见过?」
「……别人帮我写的。我只会念,不知道怎麽写。」
她说得很轻,像是怕这样的事太微不足道,不值得多言。
但她那双眼却直直地盯着纸上的那个「冷」字,眼神里竟像有一点说不出的陌生与踏实混在一块。
「现在你写一遍。」阮琬说。
阿冷提笔,迟疑片刻,然後一笔一划,慢慢写下:「冷」。
字仍旧不齐不稳,但那是她亲手写出的,属於她的第一个字。
自此之後,每当刘夫子来授课,阿冷便照例早早入书房,磨墨、备笔,站在案边侍立。
她一如往常寡言,磨墨时只盯着砚面,不多看左右。
可她的耳朵是开着的,眼睛也是开着的。
夫子讲字,她心中默记;姑娘诵书,她照音记形。
每回夫子离开後,云雀收纸、她收砚,而阮琬则轻声问:「今天,你要记哪个字?」
有时是一个,有时是两个,若是那日灶房太忙,她便只写一遍,不多耽搁。
日子一日一日过去,字也一个一个地记进去了。
从「水」「日」「冷」,到「山」「心」「静」,她写得仍不算好看,却越来越稳。
她开始懂得字是有形的,是有笔顺的,是可以被自己一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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