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,天越发的阴沉了起来,风也更急更大了起来,满天的北风呼啸声中雪花飘落,从空而降。
又行了一个多时辰的路,两人便已能看见信阳城墙。
段正淳并未进城,而是绕城而走,转往了城东郊外的马大元家。
他不进城,后面跟着的几人自也是没进城。
等到沈醉与萧峰赶到马大元家中时,两人轻身上了一棵树上往下看去,便发现段正淳已是不见,只屋外东北侧伏着二人。
正是秦红棉与木婉清母女两个,此时雪下得更加大了,母女俩身上都堆了一层白雪。
东厢房窗中透出淡淡黄光,寂无声息。
沈醉与萧峰对看一眼,轻轻一跃,便已到了东厢房窗下。
天寒地冻,马家窗子外都上了木板,萧峰等了片刻,听得一阵朔风自北方呼啸而来,待那阵风将要扑到窗上,他轻轻一掌推出,掌力和那阵风同时击向窗外的木板,喀嚓一声响,木板裂开,连里面的窗纸也破了一条缝。
秦红棉和木婉清虽都在近处,但因掌风和北风配得丝丝入扣,所以她们并未察觉,房中之人却是也没察觉。
萧峰凑眼到破缝之上,向里张去,一看之下,登时呆了,几乎不信自己的眼睛。
只见段正淳短衣小帽,盘膝坐在炕边,手持酒杯,笑嘻嘻的瞅着炕桌边打横而坐的一个妇人。
那妇人身穿缟素衣裳,脸上薄施脂粉,眉梢眼角,皆是春意,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,似笑非笑的斜睨着段正淳,正是马大无的遗孀马夫人,康敏。
此刻室中的情景,萧峰若不是亲眼所见,不论是谁说与他知,他必斥之为荒谬妄言。
他自在无锡城外杏子林中首次见到马夫人后,此后两度相见,总是见她冷若冰霜,凛然有不可犯之色,连她的笑容也是从未一见,怎料得到竟会变成这般模样。
不过他想到段正淳与康敏以前的感情,便也心中稍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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