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乱飞:“混账!”
“拿照心的板来。”朱瀚道。
程斐踌蹰:“王爷,那板在礼部属官处,刻有官印,借调不易……”
“我不是问借不借。”朱瀚抬眼,目光一动不动,“我是问——拿不拿。”
程斐哆嗦了一下,咬牙:“拿!”
午后,王府内堂。一方大木台,铺着白布。两块板横竖摆开,一块是太学所用“广明板”,一块是市肆匠人所制“定光板”。
前者大而厚,后者薄如叶。
光从窗棂斜斜打过来,在两块板的面上各留一道不一样的光纹。
“叔父,看上去差不多。”朱标俯身,眯着眼。
“不一样。”朱瀚伸手,指尖摩挲“广明板”的边沿,指腹一紧,挑出一丝细粉来。他抹在白布上,一抹成灰色,“这板上面抛的是铅粉,遇热发亮,遇潮黯淡。”
“铅粉?”朱标一愣,“这和照心有何干?”
“有。”朱瀚拿起一盏小灯,放在板上方,火舌离板约一寸,静不作声,
“若让人盯灯,再照板,眼会暂时失去焦距。铅粉的反光会让他以为自己脸色发灰,而塾师或属官站在侧下方,光从他们的角度看去,恰恰能看见被铅粉映出来的汗痕,夸大了。再配上几句早教好的话——‘你看,他眉尖的汗乱了’,旁观者当然信。”
“可若此人心定呢?”
朱瀚指了指板背:“背面刻了一条细槽,里面嵌了薄铁丝。冬日铁冷,夏日铁热。让人按手心在板尾一会儿,热胀冷缩,手心必跳。旁人看,便道:‘你看,他心虚,脉跳了。’”
朱标半晌说不出话来。半盏茶后,他低低吐出一口气:“这不是照心,是诱罪。”
“对。”朱瀚把两块板都翻了过来,
“这块‘定光板’的孔极小,只取一线,照的其实是汗的走向与皱纹的自然纹理,不放大,不扭曲;那块‘广明板’却是借光与粉、热与冷,诱人出‘罪相’。它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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