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,冥曜殿中烛影摇曳。
尾璃已化回人形,身着素色寝衣,鬓发微乱。她横躺在榻上,雪白的脚尖轻踩着锦垫,头则枕在晏无寂的腿上。
他坐得笔直,一手垂在她耳际,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她一缕银色发丝。
谁也没说话,殿中静得只剩火光微跳的声音。
良久,尾璃先开口了,声音很轻:「魔君生气了吗?」
晏无寂手指在她耳边的发丝上顿了顿,低声道:「本座那弟弟,口没遮拦。偏偏父君最疼他,他又最会惹本座心烦。」
「他虽只有几百岁,鬼火之术却不差,你莫胡乱跟他动手。」
尾璃听他这么说,忍不住笑了,眼角弯起:「若魔君心疼我,便解封我另一半妖脉……我还不一定会输呢。」
晏无寂瞥她一眼,指尖顺着她发丝往下,缓缓绕过她耳后,语气不紧不慢:「你这伤还未全好,倒有心气与人争胜了?」
她软软地枕在他腿上,笑声如银铃。
他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的肩头,沿着玉臂缓缓滑落,最终停在她纤窈的腰际,指腹若有似无地描摹着那柔软的弧度。
他低声道:「他今日那些话,不过信口胡言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」
尾璃闻言未语。
晏无寂望着她,眼底沉沉,声线忽地低了一分:「怎么?你竟当真了那小畜生几句话?」
她抬眼看他,神色安然,「他说得也不假。我身为狐族,又岂会不懂这些道理。」
晏无寂眼眸深了几分,像有黑焰沉在其中。「什么道理?」
「情缘起灭无常。情和慾,艷得快,消得也快。」她语气轻快,像是在谈论旁人的故事,「能共一夜,便是缘分。天长地久——那是人类的执着、贪恋,只会误己误人,万劫不復。」
说着,她转了转身子,像猫儿换了个角度窝得更舒服,「所以呀,魔君若有一日腻了,也不必费心赶人。我懂的,不会纠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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