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务员,便是他送报的第一站。
凌晨四点天还未亮,阿肆会到繁忙的报社领取每日八十份的报纸,接着踩上发配的单车,开始穿梭在尚待苏醒的城市,挨家挨户丢报,那是他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光。
六国饭店早晚由来自各国的宪兵轮班巡守,白天看似严谨,防得密不透风,实则一到半夜,那些穿着军装的军人便原形毕露,像个大老爷们似地靠在门墙边上吞云吐雾。
仅仅送个报纸的阿肆时不时要对他们虚以委蛇,但他并不觉得困扰,天生「卖乖」的技能反而能让他们朝他丢大烟,之後转手便宜卖给东郊区後方——胡同里的老菸民们。
平淡乏味的送报生活,来了一个人闯入他的世界。
阿肆永远记得第一眼见到瑀时,是她穿着外场服务员的制服,堂堂与那群外人坐在大门的阶梯上称兄道弟,嬉笑怒骂。
阿肆一如既往骑上前,停好车,拿起好几卷报纸走到一群军人面前,娴熟地做出立正敬礼的服从模样,等他们笑闹够了便能继续跑下一个点。
意外的是,那些洋人军并未对阿肆施以「恩惠」,反倒是瑀从他们中间走来,成为他日後主要点交报纸的对象。
以往的恶意捉弄此刻都是平视善待,预想的烟草皆换成一瓶热牛N和一袋餐包。
「得先吃饱才有力气工作不是?」
瑀绕过阿肆,自动把食物放在脚踏车前面的篮子,然後退一步拿过他手上的报纸。
一切的稀松平常,因身後那片日出前的曙暮光,轻轻地托住了他。
「噢对,这是报酬。」瑀从口袋拿出一块白洋。
亮晶晶的银钱立刻映入阿肆的眼,他急忙摇头,「不、不用,你们是、是订年制,我、我也不负、负责收、收取报费。」
「这不是报费,是我们老板的一点心意。」瑀煞有其事道:「谢谢你完成他每日早晨能顺利看着报纸,喝咖啡。」
老板?是六国饭店的主人?英国人?阿肆心里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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