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铜镜汇聚微光於瓶身,仍不应;
甚至冒雨爬上赤水峰半腰,寻得一线云罅,云隙合上之前,光尚未及地。
一切徒劳。瓶像个固执的老人,非星非月不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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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困人,却困不住手。顾青禾把焦躁拆成条目,写进册页:
浓度:高浓致暴涨,极微促生,不见毒发。
途径:内服不可思,外泡可行,叶露可用。
对象:兔T连日服药未见不良,需延长观察至一月。
来源:瓶汲「穹光」,疑需晴夜直照。
禁则:不直用母Ye,不语瓶事於人。
写毕,她把笔一搁,给自己煎了回药汤——仍取那几株「跃岁」药苗的一指叶量,淡得几近清水。浸泡之时,她不求一口气破境,只求把那层隔在第四层门前的薄纱,再磨薄一丝。
连着七日,心火不旺,气机却稳。她能感觉到,T内的河床被一点点拓宽——水暂未涨,河道已然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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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个雨晨,院外传来轻响。她推门,见一只落雨的灰羽信鸽缩在檐下,脚上系着油纸小筒。打开,短短一行字:
>「药粉有效。痛虽在,度已可忍。月初如约。——厉霄」
顾青禾失笑,转而把那纸条折成最小的一角,夹在本子最後一页。
风声仍细,雨意未歇。她把瓶再摆回窗旁,任它做一盏无光的灯。
等到晴夜,她要把这盏灯,搁在山脊最高的一块石上。
不是为了赌运,而是为了把方法走到极致——这是她唯一擅长的事:慢,准,不放过任何一线。
门合上,屋里只剩她的呼x1。
第三层的真息在x口升起,又静静落下。她不再想天何时放晴,仅仅把每一次吐纳,向前挪半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