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青禾把门闩落上,先把脚上那层药布拆下来看了看。红肿退了些,趾根还鼓着,她又补了一层去瘀散,按了涌泉与太冲,让血走得顺。做完这些,心口那GU惦念却一点没消。
案上白布铺开,青尾瓶躺在当中,叶纹在灯下细细发亮。
她按昨日记下的笔记,又把那三个微凸点m0了一遍,顺序“左、上、右”,指腹轻按三圈,屋里很安静——没有“嗒”。她不急,照谱行了一小轮冬藏,把心口先按住,再试第二遍。依旧无声。
“会不会是锁息已合?要等它自己散。”她把笔在纸上点了个小圆,写下:次日锁不应,疑需复气。
她本可以去灶间再借一口微沸,让水气去找缝;也本可以就着那道已经松开半分的缝野蛮拗开。可她盯着这小瓶看了会儿,终究没有那麽做——
蕲老的话像落在她掌心的一块石:「不懂的东西,先看三天。」
她又想起另一句:怕,不是退,是看清。
夜更深了一层,她心里却有第二个声音在扯——要不要还?
这瓶不是她的。她在白石关口往回走时,想过“失主也许就在附近”。可她也记得观内人情的冷暖:护法收贿,核心弟子凭亲戚直接入院,那些富家子弟在食堂里挥霍着例银,对穷地方来的孩子冷嘲热讽。她不是圣人,也会私心:若真是这两路人丢的,她不想做那个第一时间去叩门送上的人。
她把纠结写在纸上,写得直白:「不是我的,却想留。」写完自己看着也笑了——像在药方边上给自己开了副「诚实散」。
为了不让人看见,她从木箱底翻出一个小鹿皮囊。那是她出门那天,母亲缝给她的;里头原本装着一片桑叶符,说能「风调、无病」。她把符与瓶一块放进去,收口用细绳绕七圈——这是她记路时的习惯数——再把袋子放到贴身的衣襟内侧,平平压住。抬头照镜,x前看不出起伏,她才松了口气。
门外忽地有交谈声,像两个人停在了廊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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