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个不太平的早晨,十三行今日收了北平的洪宪帝亲写大旨,让船主为本国中人的泊船牌照皆上涨五角三分,船上货税以百“公衡”上涨二元八角,元月一日开始施行,惹来了不少小舱船主的破口大骂与打砸,军队与巡捕房这会儿已是满城跑车,乌烟瘴气
“百公衡就涨了二元八角,摘星号可载货三百公衡,若是满载了……”
那被寅时的夜雨冲刷得油亮的漆黑洋车前面,一立领洋帽的男子将大黑车盘上的手拿下一只,这就拈指去算,可不远处那辆被刁民截住,各种反对英法军警将码头闹事船工船主等拉去问询的“牲口车”吵骂不断,这就第三次分了心,彻底没法数清鸿禧商行一次靠岸广州所要交上的人货杂费
“十三块半大洋,倘若不算上‘孝敬’衙门里那些个!”
这掌着车舵的心头一颤,慌张地回身去瞧后坐这声响来源的肖苇,此时他正一手撑在软垫之上斜着身子,另一手则刚从盖在身上大半夜的那张蓝狐大氅里伸出,揉搓而上困倦不堪的眼皮
“先生,实在对不住,今日城中能到华宁里的路都有押送闹事者的车过,吵着您了”肖苇却笑了,这就打着哈欠朝他摆手,车顶被维稳的警员敲了两下,
车夫赶忙又扭动锁匙让这大黑寿木一样的东西轰鸣起来,车子贴着一群如同待宰牛羊一般的粗布袄袍而过,肖苇未偏去一眼,只是揉搓着左手上一处深绿如松的扳指
“你今日还需去接一人”车夫应下,可一想起今日码头的情况需要这么个大黑玩意再挤进一趟,实在是辛苦受气,就不由得在心里哀叹一声,但肖苇好似瞧出了他的苦衷,这就将两个银元从后塞进了他的裤袋,轻拍两下他肩头以示不用道谢
“并非去着码头,而是今日夜里,是去海珠那法兰西人的私埠接上古先生”
这车夫肩头一耸,却也满脸是笑地应了下来,心里更是阴郁得连这裤袋里这两块大洋都不能提兴
回想起上次将古应龙送去博罗县渡口时的一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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