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之人的情绪,不知他是恼是怒,是恨是冤?
萧璟云坐在青石之上,银色祥云袍与这清辉相得益彰,神情宛若冰霜。此情此景,不知为何,让清黎联想到在上清之地的扶桑神君,曾几何时,他也是这般坐在巨树之上,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。
明明萧璟云近在迟尺,却又一种不可言说的距离感。
此情此景,简直同与扶桑神君初见那日一模一样。
心中的答案愈发清晰。
清黎珠环相碰,鬓边垂下细细硬是晃出的点点银光和光晕:“殿下,会哭吗?”
萧璟云脊背一僵,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。
清黎绛唇轻启:“我与殿下相识不过一夜,可感觉殿下好像从来丝毫情绪,简直像一个没有情感的人偶一般。”
此话一出,像是解了萧璟云的哑穴一般,他竟幼稚地开始反驳:“我是人,并非人偶。”
清黎盈盈一笑,温声道:“那殿下生气一个,开心一下,我瞧瞧?”
“我为何要生气?”
她瞧见萧璟云端坐于石上,有意身子前倾贴近他的坐怀,纤玉五指触及到他冰冷的鎏金面具:“殿下可知,人的七情,分为喜、怒、忧、思、悲、恐、惊,而脸上也会浮现对应情绪。”
刹那间,萧璟云本能抬手抵住面具,耳根在不易察觉处泛红:“自然知晓。”
清离垂落的发丝稍稍挠痒着他的脖颈,发丝划过之处攀上一丝粉白,是身边之人的体温炽热。
“那殿下可知晓,为人最可贵的是什么?”
“是能因七情感受万物,感受每一天活在世上的意义,而不是茫然看着世事变迁。”
“有情人会在两情相悦之时,欢喜若狂,恨不得走街串巷、敲锣打鼓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喜悦。官商之人,会守着自己无上财富,每日患得患失,一个心悬在高处。亲人去世,痛失所爱,人们常会悲痛欲绝,心中抽搐。人之将死,包括我在内,皆会心头颤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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