朕唯此一子,她虽无子,将来也有倚仗。”
“朕视她为发妻,事事为她筹谋。可她,便是这样对朕的。”
甩开内侍过来相扶的手,元泓一掀龙袍,独身一步步走向押解的男人,发白的唇角噙着一丝冷笑:
“当年,她却连凤冠翟衣都不要了,跟你回了北疆。”
“朕知,她从来爱重体面,朕当年便给她体面。”
皇后私奔如此大事,他一国君王咬牙咽下,生生按下,多年来绝口不提。
“你们倒好,如今还敢来问朕讨要皇后的丧仪。”
顾昔潮倏然抬眸,面色一变。
良久,兽首香炉烟灰都燃尽了,他仰头,深吸了一口气,面色凝重,缓缓地道:
“陛下,皇后之死有疑。”
元泓抬眼,眸光不定。
顾昔潮攥紧了掌心,一字一字地道:
“她与臣,为君为臣之时,从未逾矩一丝一毫。当年,臣无诏回京,是想带回她的遗体,回乡安葬。”
“皇后娘娘,当年从未离开皇城。”
……
内侍和待诏早已退出殿外,偏殿里寂静如死。
元泓死死盯着眼前从容严肃的顾大将军,袖下的手掌一下子抓紧御座扶手的龙头。
心中忽有一念,他并没有撒谎。
事已至此,大将军连这么大的罪过都已认下,不至于这一旧事还要狡辩。
夏雷阵阵,轰鸣不断,元泓跌坐在御座上,如鲠在喉,猛地咳了一声。
剧烈的咳声中,他眼帘泛黑,脑中一片空白。
心底刻意压抑了十年的记忆卷土重来。
承平五年,她为了死去的父兄屡犯巫蛊之祸,他身为帝王必得对阖宫做出表率,暂时幽禁皇后于永乐宫。
不过想要她服软,要她低头。
直到一月后,他从渤海国御驾亲征归来,还带回她喜欢的斗大珍珠。她养在膝下的二皇子哭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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