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奔入永乐宫。
层层甲胄,寒光凛凛。
天子近卫密密匝匝的脚步声,伴随着宫外内侍高亢的通传:
“陛下驾到。”
病恹恹的沈今鸾惊起,连外衣都来不及披,趔趄着朝床榻奔去。
入帐后一瞧,她的面色就全然变了。
侍女琴思也已奔来,手忙脚乱将内殿一层层帘幔垂下,掩住帐中的皇后。
帐中的沈今鸾红着眼,盯着帐外一重又一重的人影,尖利的指甲深深刺入手中之物。
元泓的轮廓已自远处投向帐上,巍如高山,透过帘幔一寸一寸压在她身上。
沈今鸾抑着声线里的颤意,冷声道:
“臣妾久病,未曾梳妆,不便面见天颜。”
皇帝的脚步却并未停下。
帐幔被“哗”一声猛地挥开。她紧闭双眼,仍能感到外头刺目的日头,和皇帝冰冷的目光,一道落在她惨白的面上。
沈今鸾颓然松了手,没有挣扎,任由皇帝一只一只掰开她的手指,拎起那个被她藏于袖中的人偶。
殿内所有人,一见到皇帝握在手中的人偶,一个个跪倒以额叩地,吓得魂飞魄散。
死寂中,皇帝缓缓道:
“皇后,是在咒朕?”
底下的人乌泱泱跪了一地,榻上的沈今鸾漠然地抬起双眼,始终不发一言。
“圣上,娘娘是冤枉的!”
侍女琴思是皇后的陪嫁,宫里有头有脸的女官。此时,她匍匐在地,双膝跪爬,扯着皇帝的龙袍哀求道:
“娘娘只是想要问一问巫女,父兄的尸骨究竟在何处……”
“住口。”皇帝勃然变色,厉眸扫向四侧。
侍卫蜂拥而上,捂住琴思的嘴,将人强行拖出殿外。
沈今鸾救不得琴思,攥在袖中的手掐得衾被揉皱。
真傻。这摆明了是有人要陷害她,就算说了实话,又有什么用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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