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绷得死紧,像是一把弓弦,声音更低更沉:
“中过箭,扎进肉里,愈合后就不见了。其实……”
“不必多言,我对顾将军的情史无甚兴趣。”
她只觉受骗,为他戏弄,神色恢复了漠然,缠绕绷带的手刻意地避开那一处心口,往别处去绕。
男人好整以暇,浓长的睫毛低掩,凝视着她的双手,若有若无的颤意看在眼里。
下一瞬,一只大掌覆住了她的手背。
修长而有力的手不轻不重地握着她的腕,缓缓划过前面覆着绷带的沟壑,引导她最后捂在了自己的心口:
“臣的伤口,在此处。”
她一怔,想要收手,他摁得更重,甚至牵动了伤口,低低闷哼了一声,似是既痛又快。
“下回,若要杀臣,也在此处。”
帘帷之间,烛摇影动,昏晕暧昧,人影交织不休。
“扑通—”
这是他的心跳,血肉之躯的心跳,她没有的心跳。
她眼眸迷濛,忽然起心动念,直直望进去他沸水一般的眼眸,道:
“不如,你只做顾九,我永不会动手杀你。”
不是大将军顾昔潮,不是陇山顾家九郎。只是顾九。
男人倏然抬眸,目光沉黑,像是一片灰烬里暗燃着火。他看着她,道:
“我若只是顾九,沈十一就能放下对顾家的仇恨?”
帷幄骤然飘起又落下,沈今鸾静静地凝视他,怔住,不知如何回应。
像是只能放纵这一刻的逾矩。
男人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冰冷难测,气息浊重,箍着她的腕肤烧灼般地疼。
泛白的薄唇衔起嘲人自嘲的意味:
“玩笑话,谁都会说。娘娘莫要自欺欺人。”
冷漠疏离的口吻,气息却灼热不息,越离越近。
沈今鸾面色如冰,耳后却已通红,只觉疾风骤雨,身旁的烛火登时一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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