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的一片,如同贫民窟一般垒成,凋敝破败。
故地重游,物是人非,沈今鸾神思有几分恍惚。
“我自小在云州长大。”
她忽然开口道。
“幼时,阿爹在城墙边巡防,大哥会抱着我绕着这里的城墙,我不肯回去睡,给我唱军中的歌谣。大哥曾带我摸过这里每一块墙砖,自豪地指给我说,这是沈家祖辈守下来的云州……”
她呆滞地凝望着不远处箭楼下,那一角城墙上有几道撕裂般的箭孔,经年染上的斑斑血污已化作淡淡的暗灰。
她缓缓抬袖,指着那一角城墙下盘踞的榕树枯根,轻声道:
“就是在这片榕树下,我和父亲副将的女儿芸娘,会一道跳皮筋。我的阿爹,他的阿爹,就在城楼上笑呵呵地看着我们跑来跑去玩……”
榕树枯烂,人已不再。
“我去京都前,她来见我还大哭了一场,舍不得我走。我们当时还约定,等她成亲我必要回来云州的。她比我大两岁,当时已经许了北疆军中的秦校尉家了,他们一早定了娃娃亲,门当户对,本来也该是一对恩爱夫妻……”
“云州城破之时,也不知道小芸娘在哪里,”她闭了闭眼,呢喃道,“兴许……也死了罢。”
面对今日全然不同的云州,她不敢去想当年会有多惨烈,她只隐隐感到,在城破家亡之时,死去,或许是一个不算差的结局了。
顾昔潮沉默不言,她举目远眺,黯淡的视线里,云州浩荡,故人长绝。
“虽然十五年过去,我在云州的亲友都死绝了。至亲至爱,都不在了。”
而后,鬼魂空洞麻木的眼里渐渐亮了起来:
“但有一个人一定还活着。”
“何人?”顾昔潮面沉如水,声音低哑。
“供奉我香火的恩人。”沈今鸾抬起眼,极为笃定地道。
“我回到北疆后,我的魂魄已比初来时有力许多。此番我越近云州,这种感觉越是强烈…
-->>(第2/5页)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