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他披上,嘴上不免嘟囔几句。
顾昔潮策马行至一处斜坡,扫视底下的村落。
羌人在崤山定居,建立村庄的诸般事务已然安排妥当。
他们砍掉了崤山向阳面的树林,有朔州城里的工匠教他们依照汉人居所依山而建茅石屋,开垦良田,耕种黍禾,麦苗等作物,还有村妇教他们织布裁衣。村落里展现一派全新的欣欣向荣之景。
骆雄由衷地赞叹道:
“羌人能征善战,有了羌人在崤山定居,我们的边防便可从朔州往云州推进十里。将军果然思虑深远。”
他的目中迸射出光来,遥望北面的方向,喃喃道:
“假以时日,就能、就能……”
顾昔潮背着手,也眺望着天边没有说话,却点了点头。
待他上马之时,一名羌族少女碎步朝巡视的队伍走来,没有说话,眼睛却亮晶晶的,在顾昔潮的马前递上了手里捧着的一件胡袍。袍子叠得平平整整,袖边绣有红金色的卷草纹,一看便是花了不少心思,精心织造的。
顾昔潮视若无睹,扯动缰绳,调转马头,径直掠过了她双手捧着的衣袍。那少女愣在原地,低垂下头,又跑开了。
骆雄心中叹气,轻声道:
“将军,你这袍子穿了这许多年了……”
自他跟着将军起,就见他常年穿着这几身旧衣,衣襟袖口都洗得发白,都一直没丢,哪里像个封疆大吏的模样。
大雪纷飞,顾昔潮独立在寒风里,神思被风吹得恍惚。
好似听到很久远的声音,从不知何处来:
“我才不给你绣呢,你、你去找栖竹姐姐,她绣工比我好多了。”
“李栖竹现下只能绣你二哥的衣裳了。”少年轻哼一声,手握一把金刀在掌心一转,横在面前,笑道,“若我此去北疆,能带回一株春山桃,明年开花你便照那花样子在我袖上描一朵,成不成?”
“你真能带一株春山桃回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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