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头羊角上的那柄弯刀嗡鸣不止,骤然出鞘,锋刃直向他而来。
顾昔潮一偏头,那白刃在刹那间拂过他的鬓发,几乎是贴着他咽喉而去,直到刺入他身后的木桩上。
刀尖入木三分,只距他耳后一寸,杀意凛冽。
顾昔潮缓缓抬眸,目光掠过幔帐,只见那一缕魂魄正坐榻上,端庄孤傲,冷视他的目光,一如昔日金銮殿上。
他劲臂一旋,从木桩里拔出刀,缓步走向胡榻。被刀尖刺穿的幡布碎裂翩飞,如流水一般在眼前淌过,消逝,微微拂动他散落的一绺鬓发。
他在她面前立定不动,面色从容:
“娘娘又要杀我?”
魂魄幽幽盯着他,声音比刀锋更冷,如扼咽喉:
“顾昔潮,你好大胆子,身为大魏边将,竟敢私通羌人。”
“之前在蓟县,你对羌人图腾如此了解,我就当你知己知彼,并非怀疑。”
“从蓟县到云州,路上如此多岔路和陷阱,你一次不曾走错,显然是来往多次。在林中特意用马粪点燃的篝火,也是与羌人约定好的信号。”
“更不必说,你羌语流利,而且这一路上那些羌人对你的态度,绝非寻常。此地,你也定不是第一次来。这毡帐不是现搭的,是羌人早就特意为你安置的,里面的摆设,都是你最惯常用的。”
她指着床榻,那把刀原本放置的位置:
“顾大将军的床头,每每必要放一把刀,才能入睡。”
“这桩桩件件,你连装都懒得装,是真当我愚不可及,察觉不到,还是根本不担心我会看出来?”
顾昔潮看着她,目光淡然,隐带讽意,道:
“皇后娘娘观察入微,我只是没想到,你竟还记得旧事。”
沈今鸾一愣。
从前,她熟知他每一个习惯。
床前要放刀,随身带锦帕,衣服得熏香,心爱之物是生母留给他的一把金刀,起杀心时会用指腹摩挲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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