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,却又迟迟不语。
卫无咎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,沉声道:
「你早已忘了自己为什麽恨。你恨的,不过是一场无能为力的过去,是自己无法挽回的软弱。」
「现在的你,不过像个讨不到糖的小孩,气得将整串糖葫芦都砸烂,还以为这就叫痛快。」
他语气一顿,双目微垂,如老僧入定。
「你要毁的,不只是仇人,包括你自己。」
阮承祯听了这一席话,沉默了。
他的脸上看不出波澜,彷佛那些字句不曾真正进入他的心中,却又像在心底某个幽深处激起了点涟漪。
他低垂眼睫,像是在咀嚼着什麽。
然後,他忽地轻轻一笑,笑声由低而高,逐渐拉长。
「老乞丐——」他抬起头,笑容里竟带了几分愉悦,「还要上场吗?」
他的语气轻巧,仿若在请客人续杯热茶。
「刚才你连胜几场,算你能耐不差。看在你年纪大,让你歇了这一会,够T贴吧?」他笑着往前踏了半步,眼中却透着毫无遮掩的恶意与戏谑。
他的手一挥,指向那群瑟缩着的人质——阮府下人与婢仆,有人低声啜泣,有人只是紧闭双眼,似乎已不敢看这场炼狱。
「不急,这还有几十人呢。」他语声轻描淡写,像是在数家中库银,「怎麽样?要不要再歇一会?还是让那群拐瓜裂枣们,再替你撑一会儿?」
他语毕转头,目光扫过那些满身血W、早已气喘吁吁的护院,一双双眼睛中有着恐惧,也有着不服输。
这句话落下,院中空气仿佛凝成了冰。
他不再说话,只是背负双手,静静站着,等着卫无咎的选择。
卫无咎缓缓挺起身,拄着一根被斩断的拐杖残段,x口起伏剧烈,像是每一口气都要从肺里撕扯出火来。
额角渗出的冷汗早已浸Sh鬓发,背脊微驼,彷佛岁月与伤痛在这一夜之中全数找上门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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