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懂。」她顿了顿,声音微哽。
「有些人,活着不是为了过日子,是为了撑着一口气,一念执着,就过一生。」
「那娘呢?」少年目光微动,语气压得更低,「娘为什麽不走?您不应该被爹困住。」
这一次,沈静瑶没有回答,只轻轻将笔放回架上。
那双手,过去也曾柔软纤细,如今却被岁月与委屈磨得泛着乾白的痕迹。
她本是庶nV,生於深宅,长在Y影。主母不亲,嫡姐不睦,终其童年,从未得过一句夸赞、一顿温饱。
当时她以为,只要离开那个家,一切便会不同。
後来她嫁入阮家,那年她十七岁,怀着一点点不切实际的期盼,以为从此可以有个完整的家。
可进门後,她才知世上有一种沉默,叫做被选中却无从抗辩;有一种婚姻,是将人困在墙内,活成一盏不见光的灯。
丈夫冷漠寡言,从不曾问她一句寒暖;旁人只当她是二房主母,却不知她一日三餐、行止言语,都须看人眉眼行事。她生过孩子,流过血,也曾在产後发着烧的夜里,听着丈夫在外屋低语算计。
她曾抱着期盼,心中还存着那一点点不肯熄的光,但如今也成了一张沉静的面具,一个守着秘密的容器。
这一生,她从未为自己活过。
唯一放不下的,是她的孩子。
「阿绎,若有一日,家中出了事……」沈静瑶低声说,声音几不可闻,「你便离开宁川,到京城去寻你外曾祖父——宋氏一族在北方还有根基。那里……还能容你片刻清静。」
阮绎怔住:「娘?」
「不必问为什麽,也不用问什麽时候。」她摇头,语气仍淡,却已透出一种决然的平静,「记着娘说的话就好。能走的时候,就走,不要回头。」
少年想开口,却被她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哀sE所止住。
那不是请求,也不是命令,是一种交代,一种属於母亲对孩子的期盼目光。
-->>(第4/8页)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