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他从深渊里慢慢拉了回来。
他悔。悔那年一时热血,听信一句戏言,改换门第,丢下家业不顾,一心只想做官名利。若不是那个选择,一切是否不会如此?
他恨。恨那些设局害他的狗贼,即使如今已伏法,怨气也未全消。
他怨。怨天不公,给了他半生极乐,却又把这幸福生生撕碎。
他无数次想问苍天一句:为何让他尝尽甘甜後才知苦?为何让他拥有全世界,再一朝尽失?
就这样,他带着悔、恨与怨流浪多年。
春去秋来,花开又谢。
他看过战场残烟、寺庙破瓦,也看过酒肆喧嚣、市井流光。
每踏过一地,他便添一层风霜;每熬过一冬,他便老一岁,骨中添痛、心中添寂。
他本该Si了,Si在报仇那一夜,Si在风雪之中。
可他活着,像一口已断的剑,cHa在世间,拔不得,也锈不得。
他还没找到那第五问的答案。
他想不通,自己究竟该归往何处。
既无家可归,仇已报尽,活也无用,Si又不甘。
多年前那场仇已报。
书卷烧了、血也流了,他曾以为自己就此了结。
可岁月仍往前行。
日复一日,卫无咎带着一身风尘与断问未解的残心,在世间漂泊了许多年。
他试着再寻答案,去过边关,也入过深山;问过老僧,也访过奇人,可那「何归」一问,始终无人能答。
後来他不再问了。
他回到了金陵,又走回宁川府——那座旧年他与妻nV曾共赏梅雪、听鼓迎春的地方。他没有期望见到什麽,只想知道,时光能否留下一点记忆的痕迹。
结果什麽都没有了。
原先的卫宅成了别人家的铺子;街口那家茶楼换了名字;熟识的邻人不是亡故就是迁居。
问起「卫家」,人们不是摇头就是说从未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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