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由,躺在这里太危险。
身后落下影,臧复吓着,看一眼,又埋头,打起冷战。
“息大人。”
息再徐徐来。
他正喘气。两袖通红,血在小指处沥沥。
乱时,息再回怛楼,用烟示意常山军开拔:他一边计算月令,一边思考赵国是否变事,在传舍时,便发书省中,让千年与贺子朝重敛三辅富豪,先贿赂巨鹿、常山、中山郡有秩者,见他们懈怠,这才提走常山军——广阳界十里以外屯着赵国的军队,这是他一人的秘密,甚至没有告诉晏待时,他不会破釜沉舟,时刻都在留存生路,确定白狼侯的所有兵力,才大胆用师。
但息再走不动了。
动荡中来去,他透支身体,太阳一照,几乎要死去:他人眼中的省中主,自己支持自己,回到这里。
臧复看他,当然什么也没看出来,只是敬畏,同时有些骄傲,眼里充满灰色的泪水:“息大人,如何呢,夫人还好好的,广阳人很有骨气,而我,我虽没什么了不起,不过在众人面前说实话,哦,我亲了文鸢两次……”
息再屈身打了他。
臧复连声认错,被他拍一下脸:“了不起。”
息再无血色,面容却明媚。臧复仿佛初识他,呆呆地随他笑,解开手脚的绳,又去拽他下摆:“息大人,多谢你。”
息再趔趄。
温热的血,洒在臧复脸上。他这才看出不好:“你的伤?”
息再已经越过他,抱起文鸢。
一人带另一人,迎朝阳走,路上看到臧夫人在束白狼侯;鞠明下在束鞠否;燕王和家奴捆在一起,不分贵贱。
走到横尸的廊道,息再倚柱,一点一点坐下,用匕首去了文鸢的束缚。
文鸢不好坐他身上,要下去,被他搂住。
“息大人……”
息再看她,示意她噤声:她还是垂着眼,颜色光艳,姿态委婉,瘦了一些,可爱又可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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