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我们想战,而是不得不战。吐蕃的骑兵不时骚扰抢掠,将陇右当成他们的粮仓;河西水土肥美、盛产名马,更被夷狄虎视眈眈!”少年的仰起头来,眸子里有热血如烈焰,“我想学剑,我想上战场。从慕下先生那里学了浮云剑法,如今我不再惧怕高楼,更不怕强敌外辱,当策马驱除胡虏,以一剑戍守国门!”
少年的话铿锵有力,其他的少年听了只怕也会热血沸腾,可张九龄只叹息了一声。
那声叹息,像雪花飘在烈焰中,转瞬不见,清凉入骨。
史书中万千百姓的哀哭声,也就是这一声叹息,帝王将相的功业如光焰万丈,终将这声叹息融化不见。
张九龄闭上眼睛:“我不赞成你去战场。”这几个字说得轻,却如同刀子割在少年心上。
裴昀的神色黯淡了下来,沉默了片刻,他不甘心地抬起头来:“为何老师一直对武将有偏见?我读史书,最佩服天下名将韩信攻必取,战必胜;更佩服谢玄列阵三军于淝水之上,以少胜多。慕下先生对我说过,剑本无好坏,全看用在谁的手上。我很清楚,我学剑不是为了杀戮,而是为了守护。”
——守护大唐的疆土,守护你。
张九龄的目光只是淡淡凄然:“战火一燃,又有多少以守护为名的杀戮?又有多少身不由己的挥剑?剑在你手中,你也在刀枪剑雨之中,谁能主宰谁?甚至,谁也难以真正主宰自己……”
最初天真的善念,会被死亡侵蚀,被鲜血污染,被无数拔刀和挥剑砍伐至麻木,最终留下的,不过是两国百姓的创伤。
无论你踩着无定河边的累累白骨,成为天下名将,还是葬身于荒野的坟冢,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。
裴昀怔了怔,只见张九龄疲惫地转过身去,扶住桌案。
“你先去吧。”
“老师……”裴昀还想说什么,却见张九龄摆摆手。少年张了张嘴,终究不敢再多说,轻掩了门走出来。
刚出门一转身,便看到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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