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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黎转头看去,只见泉清仰脸望向月亮,缺乏血色的嘴唇轻轻翕动。
鲛人以美貌著称,要说美色,他倒比苏熙那种偏俊朗的长相更适合这两个字一些,五官雌雄莫辨,碧蓝色双瞳倒映着月光,宛如两汪静谧的海水,深邃神秘,水面下隐藏了所有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。
泉清穿了一件浅色上衣,鲛绡材质,衣料上织着鲛人族图腾的暗纹,衣服领口有半个血手印,是苏熙帮忙按伤口的时候留下的。
他瞧着月亮,不知怎么的,想起之前的情形就不合时宜地想笑。苏熙的表现其实有点儿滑稽,既怕止不住血又怕二次伤害,按伤口的力度时轻时重,手指有些颤抖,把药塞进他嘴里的时候又动作粗糙急促,差点扯裂嘴角,磕到了门牙。
鲛人的歌喉仿佛一柄神奇的琴弓,哪怕磕磕绊绊,也能够撩动人心底那根最为纤细柔软的弦,令人痛涩难当酸楚难忍。
白黎听着五音不全的低吟浅唱,心里像坠了一块沉重的石头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最后选择沉默,安静地听完这一曲哀歌。
泉清却不唱了,仍旧仰头看着月亮,沉默了一会儿,眨眨眼睛:“他本来水性挺差的。”
他说话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温和,可以让人很轻易地感受到性格中的温柔,也许是因为受了伤,听起来比平时多出几分沙哑,带着一丝趋近于消失的哽咽。
白黎小声说:“抱歉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泉清笑了笑,声音轻得能被风吹散,“我们相识十多年,我以为他真心当我是朋友,却忘了狐妖生性狡猾,哪里会有真心。”
但他接着又怀疑起了自己的想法,不太确定道:“他……我受伤,他是不是真的挺着急的?”
他求证地看向白黎:“是不是啊?”
那张漂亮面孔上的神情晦涩难辨,带着点小心翼翼,又带着点破釜沉舟,不知道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答案。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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