层灰,斜照在小径上。雪融得只剩边缘,草尖戳破泥土,踩上去咯吱作响。两人并肩走着,呼吸在冷空气中化作白雾,交缠又散开。
“展期什么时候?”Dante问,声音低得像在耳边呢喃。
“两周后,”程汐答,“正好赶上博物馆的珠宝展。”
他点头,眼望前方:“这是个大机会。”
“嗯。”她侧头看他,阳光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——下颌紧绷,睫毛细长,像被光线切割的雕塑。她今天格外松弛,或许是作品将成的喜悦:“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帮我?”她侧头看他,嗓音里透着轻松,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围巾边。
他脚步微缓,没答,只是转头看她。他读出了她这句的随意。为什么?她不知道吗?
他伸出手,指尖掠过她耳边的碎发,轻得像羽毛擦过,触碰一瞬便缩回去,低声说:“姐姐的设计值得。”
那触碰像电流,从耳侧窜到脊背,程汐心跳乱了一拍。她瞥见他眼神里藏着某种情绪,忙岔开话头:“饿了吗?去吃饭吧。”
“好,”他点头,“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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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餐轻松得出乎意料。Dante挑了瓶白葡萄酒,酸度清爽,配着蟹肉的鲜甜恰到好处。她喝到第叁杯,脸颊烫得泛红,眼角余光扫过他——烛光在他脸上跳动,鼻梁挺直的影子拉长,颧骨下的倦意若隐若现。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心里晃过一丝异样,像被什么轻轻扯了一下。
“你在波士顿住哪儿?”她随口问,声音被酒意染得柔软。
“学校附近的公寓,”他轻啜一口酒,手指捏着杯脚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“不大,有个阳台,晴天能看到河。”
“父母不担心你独自在外?”
他动作一滞,眼底闪过阴翳:“我习惯一个人了。”语气平淡,透着孤寂,“母亲再婚,我回去并不方便。”
程汐心软,想起自己的孤单岁月:“我也习惯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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