蹬醒了。
他双手抹了一把脸,像洗脸一样,从额头抹到下巴,再抹回来,来回做了几次,这才睁开眼。
之后的三分钟,他呆望屋顶的荧光灯,长柱形的灯管,两头发黑,糊了一层灰,一定是很多年没人换过,更没人打扫。
三分钟之后,他猛地翻身下床,看向隔壁床。
于乔还在睡,像个婴儿,仿佛刚刚进入深度睡眠,呼吸缓慢而规律,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陈一天走过去,忍着腰间的不适。
梦里那截替换的木头再次浮现,心里骂了句“日”,他一只手按在床头柜上。
另一只手去探于乔的鼻息。
微弱而温热。
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。
再端祥于乔,她的鼻子很亮,肿得更高,绷起来的脸皮显得更薄,红血丝很明显,两个眼睛之间的凹陷几乎被浮肿填平了,因为发胖,脸蛋子本来就圆,看上去滑稽又可怕。
天刚蒙蒙亮,大约不到七点。
前一晚匆匆睡去,窗帘也没拉。
她的脸埋在医院的白色被子里,乍一看去,没有一丝生命迹象,但又确确实实呼吸着,活着。
陈一天心头一热,手伸进被子里,摸到于乔的手,软软的,肌肉富有弹力,捂在被窝里一整晚,温度感人。
他想一直握着,不想放开。
但是不行,幸亏他醒得早,他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。
※※※※※※※
于乔睡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觉。
她醒来时下午4点多,日光隐入楼群后,她一时辨不清何时何地。
桌上摆着一个绿色的暖水瓶,旧得发白,应该是病房统一配的。
还有两瓶矿泉水、三个纸杯,纸杯套在一起,新的。
于乔睡得又热又软,除了鼻梁处的肿胀感,其他感观都还不错。
她感觉到渴。
屋子里没别人,她靠坐在床头,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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