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中被再次抢夺而过的画被一道道灵力几乎撕做了不可复原的碎屑。
那浅浅发黄的画纸像是一阵迟来的雪、早至的冬,漫天飞舞,笼罩着,飞舞着,她就像是一个修罗,一个彻彻底底的恶魔,残忍地摧毁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疾人最后一丝弥留的珍贵…
也仿佛拿走了深冬旅人的最后一颗火种。
“……”
比起穆青,他更像是一个真实地、活在一个鲜活躯壳中的木偶。
绫杳觉得那时的自己大概是愤怒到极点的,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歇斯底里,即使她也不知这种愤怒来源于何方,甚至她又有什么立场愤怒——
可随着张开的嘴一齐掉下的,还有咸涩的眼泪。
“…玄桓!”
施暴者怎好意思流泪呢,她不明白,却好像满心揣着的,只有难过。
她不知什么是爱而不得,也从未经历过何种生离死别,那旁人苦苦追寻,世人求着的,却永远求不到的,也是佛道所说的苦楚。
“玄桓…”
她哽咽着又唤了一声,却不知从男人的角度,她却是逆着光,站在了光影里。
就好像那日一样。
那日…
“你别傻了...!玄桓!”
她…好像也是这么说的。
他曾经那么地想告诉她,他不只是老师,也可以成为玄桓…
老师…
男人面前却闪过那片刻的种种…
若是老师,那便一辈子…只做她的老师。
只要她还需要他。
只要…他还在。
他好像忘了好多…忘了过去种种,忘了很多很多的人,不过他不在乎…不在乎……
可她好像也终于成为了陌生人。
他记不起她了,记不起她的相貌,记不起他们曾在一齐的种种,也记不起她对她说过的话了…
荼儿…荼……
她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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