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中的冬衣递给对方,零随却始终垂着头,像是被时间冻结在原地,并没有接。
男人脚边,丢着那把掉在地上的刀。
“零随,忘了我罢…我也会忘了你。”
永远永远。
往生碌碌,殊不知,到头来,只是她自己,自欺欺人,做的一场春秋美梦。
她自顾将那件迭好的冬衣俯身与那把刀一齐,轻轻放在男人的脚边,身影交错而过间,两个人的影子再一次重合——
好似在嘲讽她的无知与可笑。
他就站在原地,没有杀她,亦没有拦她…雩岑再没有回头,也不会回头,泪几乎几乎冻在脸上,愣愣地向前走,她却乎是想逃离的,可脚步却仿若冰冻似地僵硬无力。
她如今也不知该往何处去。
然在拐过一个街角的路口的中央,赫然停着一辆巨大的车架。
那拉车的动物恍若在记忆里见过,思绪冻结,她已然疲颓得完全不会思考,直至那坐在前头的身影已然近得几乎贴在她脸前时,她才恍惚认出了那张脸。
“…天枢?”
那车前拴着的…不是当年被她留在清微府的鹿蜀又是哪只?
“...”似是突然不知怎么称呼,天枢快速地瞟了她一眼她脸上的泪痕,赶忙搓着手躬身向她行礼,恭谨道:“尊神派我接您回去。”
坐上那辆马车时,乘风而起鹿蜀掠过不周上方,车帘被撩起,一如她知晓或许只要略略一低头,就能瞧见那道身影,可雩岑只是闭着眼深深靠在了柔软的车壁上,除却脸上几道未干的泪痕,平和地像是睡着了一般。
直至那辆车架,从一方侧门,再度驶进了她阔别多年的清微府。
雩岑被领到了一处偌大的宅院,却不是属于她当年住的那一个。
“之前那院子…”天枢尴尬地搓着手不知该如何解释,只得躬身道:“总之您便先住在这里…若有不舒服的地方,大可随意吩咐仙婢…至于尊神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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