饥荒什么都不能给我。我要是安分守己,这辈子顶天就能做个下金蛋的鸡,吃点好饲料而已。”他手指在两人之间轮换着比划,眼底竟浮上了眼泪,“你这种的,能甘心。但我这种的,不甘心。我不甘心这辈子只能给人下蛋。”
肖磊没说话,直勾勾地看着窗外阳台上站的一只鸽子。平平无奇的灰鸽子,抻着脖子在混凝土里努力叨着,看起来像是吃食,但其实那里什么也没。
董玉明的不甘心,他了解。因为他也有过。在他妈病逝的那晚,在看到朱有路哀嚎的那晚,在他大学名额被挤走的那晚,在他爹惨死车轮下的那晚...在无数个夜晚,他辗转反侧地不甘。他想,如果人注定分三六九等,他认。社会注定充斥着腐败与不公,他也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