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英被那一眼盯得胆怯,转向他磕磕绊绊地开口:“谢……谢王爷救命之恩。”
“不必谢本王。”裴瞬低头饮在凉水里,片刻之后再抬头狠狠呼出口气,凉意涌满额间,一扫多日的困顿之意。
姜涟递上手巾,待他将脸上水渍擦净,推他到妆奁前为他束发。
朝英暗暗咽了口唾沫,再次壮起胆子,“奴婢感激姑娘,想跟在姑娘身边伺候,求王爷成全。”
此话一出,姜涟愣怔不已,将朝英上下打量个遍,不免怀疑她的用意,适才一直未流露想留在身边的意思,偏偏在裴瞬跟前提出,若是他答应了,岂不是叫自己完全没有拒绝的机会?
偏偏此事对于裴瞬无足轻重,不过是一个侍女,他甚至连思索都没有,随口应下:“你们姑娘对你有恩,既要留下伺候她,往后更要尽心尽力。”
朝英连声应是,喜笑着望向姜涟。
姜涟被她打得措手不及,顿时心生抗拒,没有留给她半点儿目光,专注地摆弄裴瞬的发髻,他留在这儿的东西不多,有一支鹿首玉簪倒是衬他今日的带钩。
裴瞬任她束发,见奁台上的发饰琳琅满目,转头再看她髻上尚未插簪,伸手拨弄着挑出个花蝶纹玉簪比在她发旁。
铜镜里的人随之莞尔,清眸流盼、姣若霞光。
她给他束好发,稍稍低下身子,便于他为她插上发簪,而后起身举起铜镜扶簪左右而视,称赞道:“王爷的眼光一向是极好的,底下人应该已经备好了吃食,我去瞧瞧,挑几样王爷爱吃的。”
话罢,姜涟亲自往堂前去看,特意选了裴瞬惯爱吃的,刚命人准备妥当呈上去,他却已经等在门前。
身上的玄狐大氅将他裹得严严实实,如潭的双眸愈发深不可测,薄唇紧紧抿着,莫名多了些悲悯的意味。
适才还和风细雨般的人,这会儿攒眉蹙额的,不知在想什么,姜涟接连叫了他两声,他仿佛如梦初醒,缓缓道:“悬北关那边出了事,饭是吃不成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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