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为太后,却也不得不唤这三十出头的琅琊王一声皇叔。
而她十八岁的皇帝儿子,则要管他叫皇叔爷——这琅琊王,乃先、先、先帝驾崩前所生,只说辈分就能压倒皇室一片人。
“皇叔可要一起用个早膳?司膳官,传膳来,哀家与皇叔共席。”
“太后赐饭,臣感恩戴德。只是尚有军务在身,不宜久留,先谢过了。”琅琊王中气十足的嗓音在宫梁上盘旋。
落座时,斜眼瞅见一抹臃肿猥琐的紫色官袍身影,“原来丞相早到了。”
林帅傲慢地昂起头颅,目光却下视,双眼微微眯着:那块被琅琊王踏过的朱红烫金丝毯,是不留下了印子?
走路那么大声,唯恐无人不知他着了靴?
可又有谁不知,我朝来,他是第一位被天子恩准可剑履上殿的朝臣?还是位战功赫赫的亲王。
臭显摆的!
林帅把案底下自己那双穿着白色足衣的脚收起来,不冷不热道:“是啊,给王爷请安了。”
面冷心冷的琅琊王并不做声,一双遍布锐利之色的英目扫过殿内。
在找人?找我女儿是不?
粗鲁的莽汉,无礼,跟他打招呼都不应。林帅板着脸,把下颚抬得更高些。
慢——
自己是大臣,而莽汉是亲王......大臣见亲王是要下拜的!
笔直地坐在亲王面前,而无动于衷的林丞相,在大殿静默须臾后,他的脑壳上瞬间重了几斤。
像多戴了一顶帽子,叫:大不敬之罪。
都怪平日里总和莽汉在奏折与军事上暗枪暗战,自己在京,而莽汉在封地,见面甚少,以至于他这堂堂三朝元老今日要把老脸丢尽啦!
林帅急中生智,抬起双手,朝李潇作了个揖,“请恕老臣不能向王爷下跪请安了。王爷身子骨硬朗,从封地赶了十几天路过来,依然精神抖擞,不像我这把老骨头,昨儿个跪了一跪,腿脚就不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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