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似乎感受到了,略显困惑,猛地抽回手扯出什么东西,那东西脱离他身体时,发出响亮的颤音,瞬间在那捂不热的手上融化,融成黑漆的颗粒。
“但你也总能轻易伤到人。”梅塔系好衬衣扣子,介于黑红色的液体泅湿薄衣一处,阵痛蔓延,他并没在意。
她讽回去:“那是你活该。”
“是我们所有人活该。”他笑着摇摇头。
微弱的烛火使她的双眸迸射橘红的冷光,她一言不发,她还在怒气之中,他愿意见到这样的光彩,能刺得他心神恍惚。
他第一次见到琥珀,似乎是在蝉鸣的夏季。她礼貌道谢、腼腆神情,温吞吞阳光般柔软;虽然她很特别,但他没放心上,他对谁都一样好,不会多也不会少,他只是标准程式那样进行计划。
梅塔将额头轻轻抵在琥珀略湿的肩头衣料上。他也很愿意闻到她的气息,是呼吸的气息,不掺杂任何,他仿佛一个猛然吸到氧气的溺水者。
时机未到,这个使人怜爱的女孩,他确实没太放在心上,他只是看着她遭受了很多。他的视线长久凝聚在她身上,就好像有一束牵牛花般汇聚的光线跟随她身,他无法不注意。
“如果你要统领这一切的话,想做什么就做吧。”梅塔抬起头,“你能做好的不是吗。”
“所以说你在自以为是,明明是你一直在说没我不行,只有我才能筑成更好的世界。”琥珀伸手按住他胸前那处浸湿血的地方,无波无澜道。
只将她看成阳光般柔软的孩子,果然是错误的;想将她掌在手中做乖顺的鸟雀,果然是荒谬的。
那副露出小猫肚子般信任的样子,是属于同样对她露出柔软神情的同类。
然而,他在失去这种样子的同时获得她另一种样子。
阳光能晃盲眼目,鸟雀能啄伤皮肤,这种热烈可以与他内里的枯朽遥相呼应,点燃成火。
火只会灼痛他一人,在那无尽的依恋中品尝苦涩的果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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