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大伯哥夸赞。”
她稳了稳心神,“方才席间说的,盈娘有什么没做好的大伯哥尽管说,若是有不周到的也请大伯哥海涵。”
谢远岫还未说话,谢六已经转过来,不客气道:“这可不敢,连衣服都是匆匆赶制出来的,地上都还潮着,可担不起招待不周四个字,四太太这么说太折煞人了。”
柳湘盈尴尬地摸了摸耳朵,指尖划过青玉耳坠。
院子是早就收拾出来的,衣物虽然是赶制,但也早就熏香过,只是昨夜刚下过雨,炭火来不及烧,导致地面有些潮湿。
谢六自小跟在谢远岫身边,又在大理寺历练过,观察力非同常人,如果连他都能看出来。
冬夜雨小却也寒冷刺骨,柳湘盈的心一点点沉下去,她沉默着,慢慢矮下身子,刚一屈膝就听见头顶传来声音。
“你做什么?”
“是弟媳没有准备好。”
头顶静了一瞬,片刻后谢远岫声音稍冷:“大嫂刁难你,你也这样卑躬屈膝?”
什么?
柳湘盈脑海中空白的一瞬,反应过来她觉得谢远岫是有些生气了,结果入目仍是一张冷冷淡淡的脸,静静地看着自己。
眼神中饱含审视,隐秘的痛处被毫无保留地剥落踩踏,柳湘盈呼吸一窒,不允许自己落在下风,第一次不闪不避,目光直直射向对方。
谢远岫眯了眯眼,声音淡淡,却恍如针扎,“还是说,任何一个人驳斥,你都打算屈膝求和。”
柳湘盈稳了稳声音,“看事,有理无理自有应对之法。”
“是吗?”
谢远岫不知道信了没有,忽然说:“方才母亲说,我应该早些回来,二房只有我一个男丁,需要回来主持大局。”
柳湘盈无不苦涩地想,娄氏最早想到的就是谢远岫,若不是谢远岫真回来了,只怕她的处境比现在更艰难,连二房事务的边都摸不着。
心中仅存的一点气焰消失殆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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