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过的荒地停下,那名官员翻身下马,走到高处,将节杖植在地上,展开诏书念了几句,然后双手举起诏书,展示四方。
片刻后,官员一声令下,士卒随即将囚车钉死的木枷劈开,将囚犯拖到河边跪下,扯住头发,露出脖颈。
一名刽子手往掌心唾了一口,双手握着沉甸甸的鬼头刀,高高举过头顶。
那名官员抬手用力一挥,十余名刽子手同时暴喝,围观百姓的惊呼声中,一片雪亮的刀光齐齐斩下,接着血光飞溅。
十余颗头颅滚落下来,无头的尸身鲜血狂喷。
刽子手抓起头颅展示一周,由几名小吏拿着木简核对刻记,这才丢在车上。
囚犯足有一百余人,刽子手却只有十余名,紧接着又一批死囚被押了过来,刽子手将无头的尸身一脚踢开,腾出位置。
那些死囚被按着跪在地上,同样是面孔朝下,被人扯住头发,露出脖颈。
官员挥手,大刀落下,众人惊呼,头颅落地……随着这一幕不停重演,场中尸体越来越多。
黄色的沙土,干枯的芦苇,都被鲜血逐一染红。
程宗扬一手揉着额角,神情僵硬。
隔着里许,那些死气已经淡薄了许多,但那一丝丝的阴冷气息,仍使他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适。
程宗扬并不是没有杀过人的菜鸟,生死一瞬之间,该杀的他绝不会手软,可目睹这种大规模行刑的场面,他仍不免生出一丝恻隐之心。
他不知道那些囚犯是什么人,也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行,他只是出于本能,对同类的死亡生出一丝不忍。
“真是晦气,正赶上处决人犯。
”陶弘敏嘟囔一声,正要放下竹帘,赵墨轩却又“咦”了一声。
程宗扬本来已经转身不想去看,闻声又扭过头去,却看到那些被处决的死囚除了青壮,竟然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,甚至妇人。
赵墨轩皱眉道:“族诛?”程宗扬心头剧震,本来不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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