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好像不是从一具人体里发出来,而像教堂里的管风琴弹奏出来的。
它从楼下的酒吧间传出来,穿过楼梯扶手下的栏杆缝,直直地钻入她的心房里。
低沉的歌声唱着一首叫「流浪」的民谣。
忧郁的音色充满着感情,好像在诉说他心中的寂寞,也好像在发泄肚子里的烦闷。
吧女们和着他,拉高嗓门唱出尖锐的女高音和声。
和声很响,但她只听见了沉沉的男低音。
她慢慢睁开眼睛,怯生生把视线移向一楼:她看到两个伴奏者,一个弹吉他,一个拉小提琴。
唱歌的是什么人,她看不见。
「流浪」是她念高中时,在学校的合唱团常唱的一首熟歌,她很爱这一首歌,所以听着听着,不觉引声跟着高歌起来。
她的歌声和楼下的合唱声融成响亮的大合唱。
她唱,下面也唱。
她停,下面也停。
不知什么时候,她变成了不见影子的领唱者。
唱完歌,吉他和小提琴的伴奏然嘎然停止。
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,站起身便咚咚咚地奔下楼梯,完全不顾自己还穿着高跟鞋。
她要看看唱男低音的究竟是什么人。
可是跑到楼梯口,她站住了。
酒吧间里灯光幽暗,浓重的香烟烟雾迷迷茫茫。
她只看到一颗颗重叠的人头和一幢一幢的黑色人影,在喧闹声中游移晃动,从哪儿找出唱歌的人来呢?而伴奏的提琴手和吉他手,已经走到门边就要出去了。
「对不起,两位先生,」她快步走上前,问那两位伴奏者说:「能不能请你们再奏一次那首『流浪』?」「当然可以,再奏几次都可以!」头顶光秃的提琴手看看她的脸,又看看她手上拿的百元钞票。
向旁边的吉他手点一下头,两人便开始演奏起来。
随着乐声,那低沉的歌声又唱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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